第二二五折、凭花入眼,许为公道
乃至业师……一梦谷中卧虎藏龙,真要厮杀,己方未必能占便宜。师父态度丕变,即是最有力的证明。
伊黄粱将青年道人的疑惑全看在眼里,卷书击掌,冷笑数声。
“你想问,我放着大好日子不过,接下这枚烫手山芋,是哪根筋不对么?所以你们就是蠢,连忒简单的道理也不懂。你以为,我是为了什么,才出手一治郭定那混蛋?”
长镇侯郭定暴虐,延伊黄粱诊治头风,却被他以神技杀之。郭定暴毙时,伊黄粱早已不在墨州地界,责任撇得干干净净,加上诸多受过大夫恩惠的权贵回护,朝廷亦难追究。“岐圣”伊黄粱之名,由此轰传天下。
苏彦升耳熟能详,却同样回答不出,一时语塞。只听伊黄粱蔑笑道:
“白痴!自是为了‘公道’二字。”
“公……公道?”这答案对苏道长来说委实太过跳跃。
“郭定那厮杀人无数,不问因由,等老天收他,不知还要死多少人!自得有人来收。”伊大夫从容自若,一迳冷笑:
“一个人,为了自己残废的儿子,不惜牺牲别人的儿子,砍手切腿当作零件,要不惩罚他永远失去儿子,世上还有公道么?我求的,就是这个。”往半死不活的痈人脸上比划着,斜乜苏彦升:
“沿这儿划上一圈,取下皮来,总比换掉手脚筋、打通十三处血壅容易。你说是不?”
苏彦升终于明白,摆在自己眼前的“活路”是什么,不由得浑身颤抖。
他不明白自己是害怕、兴奋,或者两者皆有。
别怪我,师弟,那些本该是我的,是你拿得太理所当然,师尊又太过凉薄……你已是这样了,此生无望再起身,别白费了师尊的护犊之心。你也不想他难受的,是不是?
毕竟师兄弟一场,师兄送你一程……来生,就别再来了罢?
回过神时,他才发现自己扼住鹿彦清咽喉,指触轻柔,如抚女子肌肤,想必方才的喃喃低语亦若是。伊黄粱罕见地并未讥讽,只按住他的手背,淡然道:“还不是时候。待时候到了,我让你亲手埋了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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覃彦昌失踪,并未让谷外五人稍稍警省,流水价地揶揄着覃某某的“艳遇”,口气比生啖青梅还酸。
捱不过一日,其中三人沉不住气,结伴到数十里外的城镇找乐子,彻夜未归,差点儿教留守的两个倒楣鬼骂歪了嘴。
苏、鹿二人,给大夫安排到了谷中最隐蔽的角落,不止阿傻未见,连雪贞都没再见过这两个人。反正大夫胸中自有丘壑,雪贞从不怀疑良人的判断,是以并不担心